“顾总,查到了!夫人是被夏小姐打断肋骨扔国外了”他傻了:什么?

发布时间:2025-07-24 21:24  浏览量:4

第十三章

半年后的江城,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湿热,风从机场高耸的玻璃幕墙间穿过,仿佛携带着某种隐秘的情绪。

乔杉杉缓缓摘下墨镜,纤细的手指在护照封面上轻轻摩挲——那上面印着烫金字体“许南燕”三个字,陌生而锋利,仿佛是她为自己披上的全新战衣。

照片中的女子妆容精致,肤色是阳光亲吻过的麦色,透着东南亚特有的热带风情,与曾经那个温婉清秀的乔杉杉判若两人。

她在候机厅的镜面墙前补妆时,连自己都几乎认不出这张陌生的脸。

落地那天,陈凛亲自驾车来接她,将她送往江城最奢华的酒店之一。

刚下车,酒店外墙的巨大电子屏便映入眼帘,滚动播放着“顾瑾年&夏乐言世纪婚礼”的倒计时,猩红的数字刺得她太阳穴一阵抽痛。

乔杉杉收回目光,耳边响起陈凛低沉的声音:

“从现在开始,你不再是乔杉杉,而是许南燕。”

“一位来自东南亚的职场女性,这是你的身份资料,务必保管好。”他说着,递来一叠伪造的证件,“明天,就是顾瑾年和夏乐言的大喜之日,你将以礼仪小姐的身份出席。”

他特别强调了“礼仪小姐”四个字,随后转头凝视她:“如何引起他的注意,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?”

乔杉杉勉强勾起嘴角,露出一抹苦笑。

其实,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了解。

毕竟,当初是顾瑾年主动向她示爱、追求她的。

如今,她靠着整容后的面容与全新的身份,能否再次走进他的视线,她心里也没有底。

但为了复仇,她已无路可退。

她望着窗外流动的城市光影,轻声回应:“试过了才知道。”

……

锦绣华年大酒店,是江城首屈一指的高档场所,环境优雅,服务周到,堪称顶级。

乔杉杉随着工作人员步入酒店大门。

熟悉的香氛扑鼻而来,令她心头微微一颤。

这里曾是她与顾瑾年举行婚礼的地方。

而今,他却即将迎娶另一个女人。

那个女人,正是她此生最大的仇敌。

“发什么呆?快去换工作服!”领班在她肩上拍了一把,语气略显严厉。

乔杉杉点头应声,迅速走进杂物间,换上了服务员的旗袍。

当她走出房间,原本普通的制服竟因她的气质而熠熠生辉。

领班上下打量她片刻,点了点头。

随后,她被带去熟悉整个酒店的布局与流程。

“这里是新郎的休息室,明天你就守在这门口。”领班一边走一边交代,“记住,乔先生有任何需要,你必须第一时间响应。”

“这场婚礼包下了整栋楼,任何小失误都不能出现。”

乔杉杉认真地点头。

夜幕降临,宴会厅灯火通明,宛如白昼。

锦绣华年大酒店进入了紧张的筹备阶段,为明日的婚宴做最后准备。

顾瑾年豪掷千金,将整座酒店作为他与夏乐言婚礼的场地。

婚礼策划公司更是将主会场布置得如梦似幻,璀璨夺目。

踏入宴会厅的一刻,成百上千盏水晶吊灯如同银河倾泻,洒落满室星光。

穹顶垂挂着无数晶莹剔透的装饰,每一颗都在灯光下折射出斑斓光晕,映照在光滑如镜的地毯上,仿佛整个宇宙都被装进了这方寸之间。

乔杉杉站在角落的阴影中,静静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奢靡景象。

她也曾与顾瑾年举办过如此盛大的婚礼。

那时,她以为他是真心待她,她是他的唯一,是他珍藏于掌心的明珠。

甚至,她不得不承认,在她被无情抛弃、抛尸荒野之时,内心仍存有一丝幻想——或许他会查明真相,替她讨回公道。

然而现实却是,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
他轻易地放下了她,也放下了他们十年的感情。

如今,他竟要迎娶夏乐言,将她扶正为妻。

这让她昔日的付出,显得愈发讽刺与可笑。

“场面够宏大吧?”

不知何时,陈凛出现在她身后,语调中带着一丝讥讽,“听说这些永生花就花了七位数,这样的‘爱情’,还真是昂贵。”

乔杉杉微微扯动唇角,反问:“爱情?”

“这也配叫爱情?顾瑾年这个人,根本不懂什么是真心。”

无论是当年的陈矜,还是后来的乔杉杉,亦或是此刻的夏乐言……

她们在他生命中,不过是点缀风景的花朵,从未真正走入他的内心。

第十四章

时光飞逝,转眼又是一个清晨悄然降临。

江城的春天在玉兰的芬芳中悄然蔓延,晨雾如同轻柔的薄纱,轻柔地笼罩着整座城市,将高楼大厦渲染成若隐若现的剪影。

街道两旁的樱花树随风轻摇,粉白的花瓣如雨般簌簌飘落,洒在深灰色的柏油路面上,与车辆的鸣笛声交织成一幅既喧嚣又略带孤寂的画卷。

乔杉杉站在镜前,最后一次调整耳后那颗珍珠发饰的位置。镜中的女子身着一袭合身的香槟色礼服,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,唯有眼神深处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冷意。

她深吸一口气,穿上七厘米的高跟鞋,缓缓朝新郎休息室走去,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中格外清晰。

此时宴会厅早已座无虚席,气氛热烈而庄重。

当《婚礼进行曲》缓缓响起,乔杉杉站在角落的阴影中,静静注视着顾瑾年牵着夏乐言的手,一步步走向舞台中央。

夏乐言身穿三米长的婚纱,裙摆缀满施华洛世奇水晶,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出璀璨光芒。她的笑容甜美动人,仰望着顾瑾年的眼神中满是敬仰与深情。

“瑾年,谢谢你走进我的生命。”

她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,“你就像一束光,驱散了我所有的阴霾。我承诺,无论未来是风雨还是晴朗,我都会陪伴你左右,成为你最坚定的支持者。”

顾瑾年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水,低沉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:“乐言,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意外。我在此立誓,余生都将倾尽所有去爱你、守护你,让你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

乔杉杉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痛却无法驱散心头的酸涩。

曾经,顾瑾年也曾这样凝视着她,说出几乎相同的话语。

那时的她以为这些誓言会成为永恒的羁绊,却未曾料到,它们不过是脆弱易碎的泡沫。

婚礼仪式结束后,新人开始逐桌敬酒。

宴会厅内觥筹交错,笑语盈盈,热闹非凡。

“乔总、乔太太,祝你们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!”

宾客们举着酒杯,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,与三年前祝福她与顾瑾年时的表情如出一辙。

乔杉杉独自站在大厅一角,目光落在夏乐言依偎在顾瑾年身旁的身影上,两人不时对视一笑,那份亲密无间像针一样刺进她的眼睛。

直到下午三点,顾瑾年被秘书搀扶着走出宴会厅,他英俊的面容已透出几分醉意。

乔杉杉抢先一步推开休息室的门,将二人迎了进去。

顾瑾年被安置在床上后,夏乐言却并未现身。

“乔先生,这是为您准备的醒酒汤,您要现在喝吗?”

乔杉杉端着碗,语气柔和,却掩不住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顾瑾年微微点头,示意她放在床头柜上。

“乔先生,醒酒汤若是凉了,效果就会大打折扣。不如趁热喝了吧?”乔杉杉努力保持镇定,试图劝说。

顾瑾年眉头微皱,略显不耐,抬眼看向她。

四目相对的一瞬间,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,仿佛清醒了几分。

乔杉杉在他审视的目光下心跳加速,她知道,这场精心策划的重逢,终于拉开了帷幕。

第十五章

顾瑾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如铁钳般攥住乔杉杉纤细的手腕,醉意朦胧的眼底翻涌着警惕与探究:“你是谁?”

他呼出的气息裹挟着浓烈的酒气扑在她耳边,温热却让乔杉杉脊背泛起一阵阵寒意。

她刻意压低嗓音,带着几分颤抖:

“乔先生,我是酒店为您安排的服务人员,我叫许南燕。”

乔杉杉垂下眼帘,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,睫毛在眼下投下微微颤动的阴影。

顾瑾年的目光缓缓扫过她胸前的金色铭牌。

这个女人眉眼间确实没有半点熟悉的影子,然而不知为何,他心底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。

“是谁让你来的?”他忽然收紧五指,语气中透出一丝压迫。

“是我们领班安排我过来的。”

乔杉杉咬着下唇,眼眶迅速泛起一层水雾:“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?”

她微微颤抖的指尖不自觉地揪着裙摆,将香槟色的绸缎面料捏出深深的褶皱。

顾瑾年凝视她微红的眼角,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三年前的乔杉杉——也是这样倔强又委屈的眼神。

酒精麻痹的神经猛然一紧,他猛地一拽,将乔杉杉按倒在柔软的床褥上。

丝质床单在两人身下发出细微的摩擦声,乔杉杉散落的发丝轻拂过他滚烫的脸颊,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瞬间将他拉回某个潮湿的雨夜。

“乔……乔先生,请您松手。”

乔杉杉挣扎时,珍珠发夹不慎滑落,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倾泻在他胸口。

她在慌乱之中暗藏心机——旗袍的领口被扯开了两颗纽扣,露出白皙的锁骨。

门外高跟鞋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乔杉杉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腔。

夏乐言穿着艳红色的敬酒服,脸上挂着笑意推门而入。

可当她看到床上纠缠的两人时,精心描画的红唇瞬间褪去血色。

“你在做什么?!”夏乐言的尖叫划破空气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她望着乔杉杉凌乱的发髻和顾瑾年敞开的衬衫领口,情绪彻底失控:“今天是我们的新婚之夜!”

乔杉杉顺势挣扎起身,却在混乱中故意滑倒,整个身子重重压在顾瑾年身上。

她温热的吐息掠过他喉结,鬓边茉莉花发饰的幽香与记忆中某个清晨完美重合。

顾瑾年瞳孔骤然收缩,恍惚间仿佛又看见那个穿着白色睡裙的身影,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着早安。

“夏小姐,您别激动,这只是个误会。”

乔杉杉带着哭腔的声音将顾瑾年从回忆中拉回现实,她满脸委屈地望向夏乐言,“是乔先生主动拉住我的……”

夏乐言怒火中烧,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乔杉杉的旗袍衣襟。

廉价布料在她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撕裂声。

“贱人!”她精致的妆容因愤怒而扭曲:“给我滚出去!”

顾瑾年皱了皱眉,缓缓坐起身,动作从容地整理着领带,对夏乐言通红的眼眶毫不在意:“新婚之夜,你这是在闹什么?想让外人看笑话吗?”

他语气淡漠得仿佛只是在谈论今晚的天气,却让夏乐言的眼泪瞬间决堤。

夏乐言咬紧牙关,对着乔杉杉怒吼:“你还不出去!”

乔杉杉低垂着头退出休息室,走廊上的冷风拂过脸颊,吹干了她眼角的泪痕。

透过门缝,她听见夏乐言压抑的啜泣声,嘴角终于扬起一抹冷笑。

曾经,夏乐言是那个插足她与顾瑾年之间的第三者,她做得很成功,一步步将顾瑾年的心夺走。

而如今,局势已然逆转。

作为“守城”的一方,夏乐言,你还能像当年那样游刃有余吗?

第十六章

晨曦透过锦绣华年大酒店宽大的落地窗,洒落在总统套房的绒毛地毯上,光影交错,斑驳陆离。

乔杉杉端着镀金托盘的手指微微收紧,瓷杯中的黑咖啡因她的步伐轻轻晃动,泛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。

“谁准你进来的?”

夏乐言披着丝绸睡袍,刚拉开门脸色便骤然一变。

她昨夜哭过的痕迹还未完全褪去,睫毛膏晕染在眼底,仿佛两片深色的淤痕。

“夏小姐,这是酒店为您准备的早餐。”

乔杉杉低垂着眼眸,将餐盘稳稳放在大理石桌面,银质餐具轻碰出清脆的响声。

“拿走!我不想看见你这张脸!”

夏乐言猛地冲上前,指尖几乎戳到乔杉杉鼻尖。

她身上的香水味混杂着酒气扑面而来:“别以为用些勾人的手段得逞一次,就能步步紧逼!”

乔杉杉后退半步,装作惊慌失措地撞上了餐桌。

骨瓷咖啡杯随之翻倒,褐色液体如蛇般蜿蜒而出,瞬间浸透夏乐言淡粉色的睡袍。

“啊!”一声尖叫划破寂静,“你这个卑贱的东西!”

“我只是完成我的工作罢了。”乔杉杉蹲下身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与委屈。

“行了,把东西放下你先出去吧。”顾瑾年从卧室缓步走出,灰色丝绸睡袍随意披在身上,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。

“你怎么反倒帮她说话?”夏乐言双眼通红,抓起桌上的水晶花瓶就要朝乔杉杉砸过去:“她昨天就在休息室勾引你,现在又故意泼我咖啡!”

“你怎变得如此咄咄逼人?”顾瑾年语气冷如寒霜:“一点小事就大吵大闹,成何体统?”

“你为了一个服务员对我冷言冷语?她算什么?她也配?”

夏乐言的声音几近嘶哑。

顾瑾年嘴角微扬,眼神里闪过一抹讥讽:“你别忘了,很久以前你也只是照顾杉杉的月嫂而已。”

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,炸响在夏乐言心头。

她嘴唇剧烈抖动,精致的脸庞因羞愤而扭曲,最终摔门而去,留下满室死寂。

屋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。

乔杉杉仍维持着蹲姿,不急不缓地收拾着残局。

她能感觉到顾瑾年的目光如实质般压下来,炽热中夹杂着审视,几乎要将她穿透。

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顾瑾年忽然开口,刀叉停顿在法式吐司上,切割声戛然而止。

“二十八。”乔杉杉抬起头,顺手将鬓边散落的发丝轻轻拨回耳后。

“一个人在江城生活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了些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意味。

乔杉杉唇角微扬,笑意似有还无:“顾先生,这似乎与您接受的服务无关吧。”

她刻意加重了“服务”二字的语气,起身时裙摆不经意擦过顾瑾年的膝盖。

顾瑾年轻笑一声,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烫金名片,修长手指在光滑纸面上轻轻摩挲片刻,才缓缓推至她面前:“你很像我一位旧识。如果哪天想找我,可以打这个电话。”

他站起身时,古龙水的气息裹挟着危险的味道,将她包围其中。

随着房门合上的声响,乔杉杉凝视着桌上那张名片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。

那熟悉的“乔氏集团总裁”头衔,还有右下角潇洒飘逸的签名,都在提醒她曾经的天真与痴情。

他递名片的动作是那么熟练,撩人的方式是那么直接。

曾经那个对她承诺一生一世的人,或许从头到尾,都是她幻想出来的幻影。

第十七章

暮色将江城的高楼大厦笼罩在一层柔和却略显迷离的橘色光辉中。

乔杉杉走出酒店旋转门时,手里紧攥着那张烫金名片,掌心早已被汗水微微浸湿。

一辆漆黑的轿车缓缓停在她面前,车窗无声地滑下,露出陈凛略带审视的眼神:“见到了?”

“见到人了。”乔杉杉拉开门,坐进车内。

她轻笑一声,将名片随意抛到副驾驶座上。

路灯光透过车窗洒落在卡片上,光影交错间,“乔氏集团总裁”几个烫金大字显得更加耀眼。

陈凛拾起名片,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:“哟,这么快就亮出身份了?没想到你还真有两把刷子。”

他翻动着卡片,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。

乔杉杉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霓虹灯影,脑海中浮现出夏乐言第一次出现在她与顾瑾年面前的模样——那副柔弱外表下,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机。

那时她还傻傻地以为顾瑾年不会对这种女人动心,殊不知,那正是她噩梦的起点。

“不是我演技好,”她低声说道,指甲不自觉地抠着掌心那道旧伤疤,“我只是在模仿当年的夏乐言罢了。”

陈凛沉默片刻,方向盘在他手中稳稳地转了个弯: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他?”

“不急。”乔杉杉语气坚定,“他对主动送上门的东西,向来没什么兴趣。”

她太了解顾瑾年了,那个男人享受的是掌控与追逐的过程,轻易得手的东西反而让他失去兴趣。

车厢内陷入沉默,只有轮胎碾过柏油路面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。

过了好一会儿,乔杉杉才开口打破沉默:“对了,帮我查一下,他和夏乐言……有没有孩子?”

“没听说过顾瑾年有孩子。”

陈凛皱眉,车载屏幕的冷光映在他脸上,“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?”

“在我离开之前,夏乐言已经怀孕了。”

乔杉杉盯着后视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,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的画面。

那时她刚经历流产、被迫输血,浑身狼狈不堪,而夏乐言却被顾瑾年紧紧搂在怀里,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。

顾瑾年摘下了她跪求九千九百九十九次才从高僧那里求来的佛珠,亲手戴在夏乐言的手腕上。

他说:“这串佛珠是开过光的,曾护佑过我,现在送给你,愿它也能守护你和我们的孩子。”

那一幕,深深刻在乔杉杉的记忆里,挥之不去。

车子缓缓停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,铁制的大门在夜风中吱呀作响,锈迹斑驳。

乔杉杉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,小心翼翼地绕过楼道中的积水。

曾经她住在带花园的别墅里,连拖鞋都是意大利手工缝制的小羊皮,如今却只能栖身于一间狭小的一室一厅,洗手间的瓷砖缝里甚至长出了霉斑。

但当她想到精心策划的复仇计划,便觉得这一切都值得。

深夜,台灯洒下一圈温暖的光晕,乔杉杉翻看着乔氏集团的年报,手指停在“董事会成员变动”一栏。

照片里的顾瑾年穿着深灰色西装,领带夹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——那时她还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。

月光悄悄爬上她的脚踝,不知不觉间,她伏案睡着了。

梦中,铁棍狠狠砸在她身上,剧痛如潮水般涌来。

顾瑾年站在她面前冷笑,一次次挥动铁棍。

夏乐言躲在一旁,眼中闪烁着讥讽与得意。

乔杉杉猛然惊醒,额头的冷汗打湿了鬓角的发丝。

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走向冰箱。

冰凉的水滑入喉咙,却浇不灭她心底翻腾的恨意。

就在这时,手机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地震动起来。

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在黑暗中格外刺眼:

【猜猜我是谁】

乔杉杉盯着屏幕,呼吸变得急促。

第十八章

手机屏幕在昏暗中熄灭,乔杉杉蜷缩在床上,将棉被拉过头顶,仿佛要把自己彻底藏起来,与整个世界隔绝。

窗外的雨滴轻敲着防盗网,那声音像极了三年前那个让她坠入深渊的夜晚所下的雨。

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

尽管辗转反侧,晨光却已悄然爬上窗台,洒落在地板上。

第二天清晨,乔杉杉再次踏入锦华大酒店的大门。

她当然清楚,顾瑾年早已不会出现在这家酒店。

但为了掩人耳目,她仍需继续在这里工作,以此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,让当初接近顾瑾年的举动不显得太过刻意。

每天面对络绎不绝的客人,她都必须戴上那张训练有素的微笑面具,用职业化的笑容遮掩内心翻涌的情绪。

时间就这样平淡地流逝了几天,陈凛开始有些焦虑起来。

深夜的出租屋里,空气沉闷得仿佛凝固。

陈凛坐在那张老旧的沙发上,看着乔杉杉从容地整理桌上的零碎物品,终于忍不住开口:

“这样真的行得通吗?你一直不去联系他,他会不会把你忘了?”

乔杉杉停下手中的动作,放下卸妆棉,望着镜中那张被台灯染上暖黄色调的脸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:

“你是不是从来没谈过恋爱?”

她随意的一句反问,让空气瞬间凝滞,弥漫着一丝尴尬。

陈凛耳尖泛红,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明显。

“我只是有正经事要做,没空谈恋爱。”他转过脸去,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,故作镇定地扯松了衬衫的领口说道。

月光从破旧窗帘的缝隙间洒进来,映照出他眉宇间的阴郁神色。

自从得知姐姐陈矜死亡真相的那一刻起,他的生命便只剩下一个目标——

扳倒顾瑾年,为姐姐讨回公道。

“对了,我查过了,顾瑾年和夏乐言并没有孩子。”陈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。

“为什么?是流产了吗?”乔杉杉立刻追问。

“具体情况不清楚,但传闻说顾瑾年因为前妻失踪的事情非常愤怒,夏乐言前去安慰他时,不小心被他推倒在地。”

陈凛的声音混杂着窗外夜市的嘈杂,“这种话,连鬼都不会相信吧。”

乔杉杉望着镜中那张陌生的脸庞。

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:难道是因为顾瑾年知道了她“死亡”背后的真相,才与夏乐言发生争执?

那之后,又发生了什么,让他们重归于好?

日子又悄然过去几天。

这一天,乔杉杉上的是夜班。

下班时,已是凌晨十二点整。

阴雨天气如期而至,她的左手开始隐隐作痛,骨缝间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搅动,疼痛从手腕一路蔓延至肩膀。

街道沉浸在浓密的雨幕中,乔杉杉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风衣,左手死死压住正在隐隐作痛的手腕。

自从那次意外受伤之后,每逢阴雨天,她的手臂便会剧痛难忍。

积水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圈,将她的身影拉扯得支离破碎。

就在此刻,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如同幽灵般滑过雨幕。

乔杉杉盯着那辆车,看着那个熟悉的车牌号。

她的心跳猛然加快,过往的记忆如闪电般划过脑海。

她拨通了陈凛的电话:

“我刚才看到了他的车,这是这段时间第三次在这个时间点从酒店门口经过。”

“你去查一下,他到底去了哪里?那不是他回家的方向。”

次日一早,陈凛便带来了答案。

顾瑾年去的地方名叫“暮色”,是一家专为权贵子弟提供娱乐消遣的高端会所。

这大半年来,顾瑾年频繁出入此地,早已成为那里的熟客。

陈凛将调查资料递到她面前,又问道:

“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呢?”

“那样只能是一锤子买卖,根本不会有机会接近他。”乔杉杉翻了个白眼,“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
她翻阅了一会儿资料,目光停留在关于暮色会所的介绍上许久,随后抬起头对他说:

“我要去暮色上班,你得帮我。”

第十九章

一周的光阴悄然流逝,暮色会所的更衣室里,乔杉杉正静静地站在镜前,一丝不苟地整理着身上的制服。她身着一袭黑色低领礼服,剪裁贴合身形,勾勒出她纤细而柔美的轮廓。

她轻轻吸了一口气,试图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,缓缓推开了更衣室的门。天花板上悬挂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的光芒,将她的影子切割成无数闪烁的菱形光斑,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。

步入会所大厅,昏黄的灯光与迷离的氛围交织在一起,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,人群在舞池里摇摆、旋转,仿佛沉浸在纸醉金迷的世界中。

乔杉杉端起一杯红酒,脚踩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,步伐优雅地朝着顶层包厢走去。她推开厚重的木门,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气与雪茄的烟雾,空气里透着一丝沉静与奢华。

几位江城知名的富家公子围坐在沙发中玩牌,桌面上堆满了筹码,像一座座小山,不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顾瑾年斜靠在柔软的黑色天鹅绒沙发上,指间的雪茄忽明忽暗,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腕表在微弱的灯光下折射出低调而昂贵的光泽。

他身旁坐着的是会所最红的头牌小姐苏苏,妆容精致,举止妩媚,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
“哟,我还以为你刚结婚,得在家好好过几天甜蜜日子呢。”

李公子甩出一张黑桃A,啪的一声拍在大理石茶几上,声音清脆,带着几分调侃。

“可不是嘛!这回终于娶进门了,就不稀罕了吧?”

赵公子也跟着起哄大笑,目光落在顾瑾年无名指上的婚戒上,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。

乔杉杉沉默不语地走近,眼神扫过那几个说话的人。

这些人,正是曾经在包厢里怂恿顾瑾年和夏乐言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宾客。

此刻,乔杉杉突然觉得过去的自己无比可笑。

她曾天真的认为,那些人的玩笑是因为知道顾瑾年喜欢她,在为他们制造机会。

如今想来,顾瑾年所谓的深情,竟是如此轻浮。

他曾给过她,也曾给予夏乐言,或许还有陈矜,甚至更多未曾谋面的女人。

“喂,那边那个,把酒拿过来!”

头牌苏苏朝乔杉杉扬了扬手,语气中带着几分颐指气使。

乔杉杉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,缓步走过去。

她在递酒时故意调整了角度,让瓶子不易抓稳。

就在苏苏伸手去接的瞬间,瓶子从她指尖滑落——

哗啦一声,红酒如鲜血般泼洒而出,染红了苏苏的白色裙装。

“你怎么做事的!”苏苏惊叫着跳了起来,慌乱地拍打着裙摆。

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失态,她立刻转头对着顾瑾年撒娇:“乔总,您瞧瞧她,手脚多笨。”

此时的顾瑾年刚刚连输几局,心情本就不太好。

他顺着苏苏的手势抬起头,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服务员。

可当他定睛一看,顿时怔住了。

“乔总,对不起,是我太不小心了。”乔杉杉低头道歉,发丝垂落遮住眼中翻涌的恨意。

顾瑾年微微一笑,眼中闪过一丝兴味。

他轻轻推了推身边的苏苏:“你先去换件衣服吧,这样看着也怪不舒服的。”

苏苏连忙起身:“乔总,您可要等我哦。”

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扭动着腰肢离开,房门关上的那一刻,包厢内只剩下洗牌的声音此起彼伏。

乔杉杉蹲在地上,开始清理洒落的酒渍与玻璃碎片。

一只意大利手工皮鞋忽然踩在了她正准备拾起的碎玻璃上。

顾瑾年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,从头顶传来:“这瓶酒十六万八,你打翻了,打算怎么赔?”

乔杉杉身体微微一颤,抬起头,眼尾泛着泪光:“乔总,您想要我怎么赔?”

顾瑾年凝视着她眼底那抹倔强与不甘,喉结微微滚动。

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,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微颤抖的嘴唇:“那我得好好想想,该怎么……物尽其用。”

第二十章

乔杉杉顺势而下,顺着他的力道缓缓坐在了他身旁的座位上。

柔软如云的天鹅绒沙发微微塌陷,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,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形的温柔陷阱。顾瑾年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,混合着淡淡的雪松与烟草的味道,令人心神微颤。

他略微扬起下巴,语气淡然地开口:“该摸牌了,要是这把运气好赢了,我就不追究你了。”

水晶吊灯在他眉骨处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,灯光闪烁间映出他冷峻的轮廓。周围响起几声公子哥们带着调侃意味的哄笑。

李公子随手将筹码一甩,金属碰撞声清脆地砸在茶几上,笑着打趣道:“乔总这是心软了?”

乔杉杉缓缓伸出那双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手,指尖在牌堆上方短暂停留,似乎在思索命运的走向。

就在她抽出一张纸牌的瞬间,顾瑾年突然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背。

他拇指压在她掌心那道狰狞的疤痕上,用力摩挲,仿佛要将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碾碎在指缝之间:“这道疤,怎么回事?”

他的话语低沉而冷静,眼神却锋利如刀,带着不容逃避的审视。

“小时候不懂事,被村里的疯子缠上了,挨了一顿揍。”

乔杉杉语调平稳,眼睫轻轻垂落,遮掩住眼中翻涌的恨意。

这道伤痕,正是三年前他亲手造成的——为了替夏乐言出气,他毫不犹豫拔出匕首,狠狠刺入她的手掌。

此刻,她的指尖微微颤抖,在顾瑾年的掌心中轻轻蹭动,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。

“哟,还挺让人同情的。”

顾瑾年顺手抚过她的脸颊,指腹不经意地擦过她的唇角,动作轻佻却又带着几分试探。

赵公子在一旁嗤笑一声,故意挑眉:“乔总,该摸牌了吧?还在那儿上演温情戏码呢?待会儿苏苏回来了,看见你身边换了人,怕是又要闹脾气。”

包厢内再次响起一阵哄笑,乔杉杉随即抽出一张黑桃K。

果然没多久,苏苏兴冲冲地推门而入。

看到乔杉杉正坐在顾瑾年身边,她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如刀,透出一丝敌意。

她新换的孔雀蓝色短裙在灯光下闪耀着微光,衬得她更加妖娆动人:

“乔总——”

她娇声唤了一句,想要靠进男人怀中,却被顾瑾年微微侧身避开了。

“来,苏苏,给我倒杯酒。”

赵公子朝她招了招手。苏苏满脸不悦,但面对这些权势滔天的公子哥,她不敢有丝毫违逆,只得坐到了赵公子身旁。

她倒酒时故意让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声响,眼角余光却始终恶狠狠地盯着乔杉杉。

一轮牌很快结束。

不出所料,这一局顾瑾年又输了。

他毫不在意地将筹码大把推出去,忽然倾身靠近乔杉杉,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后,低声道:“这局又输了,你说说,你要怎么赔?”

他吐出的气息让她脖颈泛起一阵战栗,那种感觉既像是恐惧,又夹杂着压抑的愤怒。

乔杉杉从未见过他如此放浪形骸的一面,一时竟有些恍惚。

“说话。”顾瑾年抬手捏住她的下巴,语气不容置疑,拇指压得她下颚隐隐作痛。

“乔总想让我怎么赔,我就怎么赔。”她轻声回应,吐息如兰,睫毛上仿佛凝着一层薄薄的泪光。

这样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顾瑾年眼中闪过一抹玩味之意,他忽然咬住她的耳垂,力道重得几乎要留下痕迹。

他贴近她耳边,低声命令:“再去点几瓶酒,然后去开个房间。”

说着,他将一张黑色信用卡塞进她手中,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臀部,“去准备一下。”

乔杉杉踉跄着起身,转身走出了包厢。

走廊里冷气扑面而来,吹散了她心头缭绕的迷雾,让她混乱的思绪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。

身后传来赵公子略带调笑的声音:“乔总这是打算金屋藏娇?”

顾瑾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目光幽深难测:“总觉得,她很像一个人……”

第二十一章

乔杉杉站在前台柜台前,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那张深黑色的卡片,仿佛在确认它的真实存在。

房间办理妥当后,她转身离开,刚迈出几步,便撞见苏苏投来的目光,那眼神里燃烧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
苏苏怒气冲冲地快步逼近,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开来:“你不过是个服务员,竟敢抢走我的客人!”

愤怒中夹杂着飞溅的唾沫星子,几乎扑到乔杉杉的脸上。

乔杉杉微微垂下眼帘,目光落在苏苏涂着猩红色指甲油的手指上,那根手指正气急败坏地在她面前挥舞。她的嘴角微微扬起,却不是笑,而是一种讽刺的弧度。

她没有解释,也没有争辩,只是默默转身,留下苏苏一个人在原地气得跳脚,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。

若不是为了复仇,她根本不会踏足这个地方,更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屈辱的处境中。

夜色渐渐沉了下来,城市的天际线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渲染得如同梦境一般,虚幻而迷离。

顾瑾年醉醺醺地跌进房间,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,西装凌乱不堪,眼角泛着酒后的微红,整个人散发着浓烈的酒精气息。

他眼神迷离地望着乔杉杉,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某个遥远而熟悉的影子,声音带着些许哽咽:“杉杉……杉杉,真的是你吗?”

乔杉杉的心猛然一颤,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上。

曾经的顾瑾年,会在她加班时悄悄送来热腾腾的宵夜,也会在她生病时彻夜守候,寸步不离。

而如今,这个男人却亲手将她推向深渊,让她在生死边缘挣扎。
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制住内心翻腾的情绪,语气冰冷如霜:“乔总,你喝多了。”

“我没有醉,我很清醒!”顾瑾年突然暴躁起来,踉跄着翻了个身,猛地抓住乔杉杉的手腕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
他靠近的一瞬间,乔杉杉闻到了混杂着烟味的浓重酒气,本能地皱起眉头。

从前的顾瑾年,每次喝醉后都会被她赶到客房去睡,还会撒娇求她原谅。

而如今,她却只能以一个服务员的身份,忍受这一切。

她在心底暗暗发誓:顾瑾年,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百倍代价!

顾瑾年毫无预兆地俯下头,乔杉杉迅速闭上双眼,身体僵硬如木雕。

就在这时,“哇——”的一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,顾瑾年猛地侧过身子,整个人趴在床沿,胃里的污秽之物喷涌而出,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
乔杉杉怔在原地,望着满地狼藉,胃部一阵翻腾。

吐完之后,顾瑾年一头栽倒在床上,鼾声如雷地沉沉睡去。

乔杉杉强忍着不适,拨通了客房服务电话。

看着清洁人员忙碌的身影,她靠在墙角,只觉得身心俱疲。

打扫完毕后,她已筋疲力尽,连衣服都懒得换,直接蜷缩在大床一角,随手拉了点被子盖上,合上眼便陷入了昏沉的睡眠。

不知过了多久,黑暗中,一只温热的手悄然滑过她的肌肤。

乔杉杉骤然惊醒,本能地想要挣扎,却被顾瑾年牢牢按住双手。

此刻的他眼神清明,哪里还有半分醉意?那份曾经的温柔与体贴早已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粗暴与占有欲。

“乔总,你……”

她嘴唇轻颤,心里并未做好接受他的准备。

顾瑾年嘴角微微扬起,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,轻易压制住她微弱的反抗。

乔杉杉咬紧牙关,一滴泪水悄无声息地渗入鬓角。

顾瑾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,呼吸轻柔地拂过她的脖颈:“你哭的样子,让我想起了一个人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,动作也随之放缓,“一个我一直想再见的人。”

激情过后,顾瑾年松开她,靠在床头点燃一支香烟。

缭绕的烟雾中,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她:“昨天那张卡,你就收着吧,算是给你的零花钱。”

顿了顿,他又补充道:“别再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工作了,我给你准备了一套房子,你搬过去住。要是觉得无聊,可以开家花店或者服装店打发时间。”

乔杉杉轻轻点头,内心却冷笑不已。

曾经的她最瞧不起的就是那种依靠男人施舍度日的女人,毫无尊严可言。

但如今,为了复仇,她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接近那个她要报复的男人。

就在这时,顾瑾年的手机突兀地响起。

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两个字:乐言。

第二十二章

顾瑾年凝视着手机屏幕,指尖在亮起的屏幕上停顿了片刻,才缓缓按下接听键,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下来:“乐言,怎么了?”电话那头传来的却是带着寒意的质问,如同滚烫的油星溅上皮肤,令他眉心一阵抽动。

“听说你昨晚又去了暮色酒店?”夏乐言的声音仿佛裹着冰霜,“你已经连续三天没接我电话了。”

顾瑾年捏着香烟的手指微微收紧,烟灰簌簌落在地毯上,晕开一圈圈细碎的痕迹:“你不觉得,你管得有点多吗?”

“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”电话那头的声音忽然哽咽起来,“我们已经结婚了,婚礼那天你还说会永远……”

“够了!”顾瑾年猛地扯松领口,喉结滚动,颈侧青筋暴起,“现在的你,让我感到厌倦。”

这句冰冷的话像一记重锤,砸碎了她的记忆闸门。

乔杉杉静静地躺在床上,听着这些似曾相识的话语,心头泛起一股讽刺的笑意。

电话挂断的瞬间,顾瑾年利落地套上西装外套。

“我还有事,得先走。”他对床上蜷缩的身影淡淡地说,没有回头,“明天会有人把房子钥匙送过来。”

随着房门重重合上的声音,乔杉杉望着天花板上轻轻晃动的水晶吊灯,一滴泪悄然滑落,隐入鬓角的发丝中。

第二天正午,顾瑾年的秘书准时将别墅钥匙送到了她手中。

乔杉杉握着钥匙的手微微颤抖,当看到门牌号写着“银河星月湾3栋”时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
这里曾是她亲手设计的婚房,是她与顾瑾年共同生活五年的家。

秘书推开门,语气平静地介绍道:“这是乔总之前的住所,每天都会有专人打扫,请不要随意改动屋内的摆设和装饰。”

她顿了顿,补充提醒道:“另外要说明的是,主卧和书房未经乔总允许,不得擅自进入。靠近二楼左侧的房间,你可以自由安排使用。”

秘书离开后,乔杉杉脸上的冷静面具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
她站在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空间里,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。

这一年里,顾瑾年没有改变屋内任何一件陈设。

客厅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结婚照,照片中的她身着鱼尾婚纱,依偎在顾瑾年肩头,两人无名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。

角落里的青花瓷瓶、多宝阁上的玉器、餐厅中她精心挑选的釉下彩爱马仕餐具,全都原封不动地摆放着。

仿佛时光还停留在他们感情最浓烈、最甜蜜的那个时刻。

她一步步踏上楼梯,走过走廊的装饰墙,目光落在墙面的镜子上。镜中映出一张与过去截然不同的脸。此刻的她,已不再是那个温柔善良的乔杉杉,而是带着满腔仇恨的许南燕。

深夜十二点,密码锁发出一声轻响。

顾瑾年醉醺醺地推门而入,领带歪斜挂在脖子上,却在看见客厅温暖灯光的一刻愣住了脚步。

乔杉杉穿着真丝睡裙坐在沙发上,那一抹熟悉的身影,让他恍惚间以为回到了从前。

“晚……”
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伸出手想要触碰,却在半空中僵住。

乔杉杉缓缓转过头,露出一张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脸庞。

他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。

“乔总,我给你煮碗解酒茶吧。”

她起身走进厨房。

片刻后,一碗热腾腾的醒酒茶被端到茶几上,升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交错的倒影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,顾瑾年每日都会前来。

他会在清晨出门前,静静看着她为他系好领带的模样。

也会在深夜加班归来后,盯着桌上始终温热的养胃汤陷入沉思。

乔杉杉渐渐察觉到,顾瑾年把她当作“乔杉杉”的替代品,安置在了自己的生活中。

而她也心甘情愿地模仿曾经的自己。

顾瑾年对她愈发温柔。

他送她车,送她房,送她珠宝首饰与高定礼服,甚至开始带她出席各种私人场合,就像当初对待夏乐言那样。

日子就这样悄然流逝了三个月,直到夏乐言亲自找上门来。

第二十三章

咖啡厅内部,空气中弥漫着醇厚的咖啡香气,却在无形中掺杂着一丝紧绷的氛围。

水晶吊灯在头顶轻轻晃动,投下斑驳的光影,夏乐言端起一杯热气袅袅的拿铁,目光落在对面妆容精致的乔杉杉身上,眼神中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嫉妒。

“我们先点餐吧,边吃边聊。”她微微扬起嘴角,笑容略显生硬,顺手将面前的菜单轻轻推给乔杉杉。

乔杉杉低垂眼帘,随意扫了一眼菜单,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推,语气淡漠:“不必绕弯子了,直说吧,你找我到底想谈什么?”

夏乐言冷笑一声,从随身携带的皮包中抽出一张支票,猛地甩在桌面上。

“离开顾瑾年,这笔钱就是你的。”

“这个数目是不是太少了?”乔杉杉嗤笑,用指尖轻轻挑起支票的一角,语气从容地晃了晃,“乔总的身价,可不是这点钱能打发的。”

“你别不识好歹!”夏乐言猛然拍桌而起,杯中的咖啡被震得微微晃动,几滴液体溅落在洁白的桌布上,晕开一圈圈深褐色的痕迹。“你不过是个连台面都上不了的替身罢了!”

“那你就试试看好了。”乔杉杉微微后仰,靠在柔软的丝绒座椅上,眼神中透出一抹挑衅。

她早已等待这一刻,等待夏乐言露出她的真面目。

夏乐言气得浑身发抖,猛地站起身,抬手就要给乔杉杉一记耳光。

然而她的手掌还未落下,便被乔杉杉精准地抓住手腕。

两人之间的角力在密闭的包厢中显得格外清晰。

“这可是你自己找的。”夏乐言阴沉地笑着,重重拍了两下手掌。

包厢门随之打开,四个身穿黑衣的壮汉鱼贯而入,将乔杉杉围在中间。

乔杉杉却依旧神情自若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留下一道月牙状的印记,强压下内心的不安。

她早已暗中布置妥当,就等这场戏迎来高潮。

“我听说乔先生的前妻,也是这样被你收拾的吧?”

她突然开口,目光如刀般刺向夏乐言。

夏乐言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,但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狂妄神色,一把捏住乔杉杉的下巴,狞笑道:“知道就好!当年我能让她彻底消失,现在对付你,就像碾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!”

她的眼神中满是得意与狠厉,却没注意到包厢门不知何时再次被人推开。

顾瑾年站在门口的阴影中,周身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
他盯着夏乐言的眼神仿佛淬满了毒液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杉杉的死,恐怕跟你脱不了干系。”

话音刚落,他大步上前,一把揪住夏乐言的头发,力道之大让她痛苦地叫出声来。

“不是的……不是的,我只是吓唬她而已,乔杉杉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……你相信我!”夏乐言瞬间惊恐万分,眼泪鼻涕交织在一起,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。

“啪!”清脆的耳光声在包厢内炸响。顾瑾年甩开她,厌恶地擦了擦自己的手,“把她带走。”

几名黑衣保镖立刻上前,架起瘫软无力的夏乐言,拖着她朝门外走去,她的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。

乔杉杉终于摆脱束缚,揉了揉发红的手腕。

顾瑾年快步走到她面前,眼中满是担忧与关切:“你还好吗?有没有被吓到?”

乔杉杉摇了摇头,望向夏乐言离去的方向,低声问道:“你会怎么处理她?”

“这不是你应该操心的事。”顾瑾年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,动作中带着几分依恋,“走吧,我送你回家。”

那一夜,顾瑾年并未回到银河星月湾。

乔杉杉独自躺在床上,窗外的月光透过纱帘洒落在她脸上,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

她又一次梦见那个令她胆战心惊的夜晚——被塞进麻袋之中,铁棍如雨点般砸下,耳边回荡着夏乐言猖狂的笑声,还有顾瑾年冷漠的背影。

她猛然惊醒,冷汗湿透了背后的睡衣。

在床上坐了很久才平复情绪,乔杉杉打开了电脑,将加密文件发送给了陈凛。

这些日子以来,她收集的关于顾瑾年违法犯罪的证据,包括云端存储的录音、照片,以及夏乐言私下雇佣打手伤人的转账记录,已经足够将顾瑾年和夏乐言一同推向无法翻身的深渊。

三天后,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报纸的头版头条:【乔氏集团总裁顾瑾年涉嫌谋杀两任妻子】。

标题下方,是顾瑾年被警方带走的照片,他的眼神空洞无神,再没有昔日的意气风发。

乔杉杉站在银河星月湾的落地窗前,望着远方川流不息的街道,嘴角终于浮现出一抹真正释然的笑容。

她知道,这场精心策划的复仇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

第二十四章

寒冬的夜晚,暴雨倾盆而下,江城的金融街上,玻璃幕墙在闪电的映照下泛起扭曲而破碎的光影。

乔氏集团总部大厦顶端的LOGO在雨中忽明忽暗,仿佛一个垂死之人微弱的喘息。

很多时候,一座宏伟建筑的崩塌,往往就在转瞬之间悄然发生。

乔家在江城扎根已逾半个世纪,枝繁叶茂,庞大的商业网络早已渗透进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肌理。也正因如此,他们树敌无数——那些蛰伏已久的商业对手、政界旧敌,都在静静等待着推倒这棵大树的最佳时机。

顾瑾年涉嫌杀妻的消息一经曝光,如同神像上被划开的第一道裂痕。

新闻一经传出,宛如点燃了埋藏已久的火药桶,随之而来的,是偷税漏税、操纵股市、利益输送等丑闻接连浮出水面。

舆论如巨浪般席卷整个乔氏集团,股市开盘便暴跌不止,股民的怒骂与债主的喧嚣声在公司大楼外此起彼伏地回荡。

乔家紧急聘请了最顶尖的律师团队,试图力挽狂澜,然而即便如此,仍有源源不断的证据不断浮出水面,只是缺乏最关键的人证,使得这场司法审判陷入僵局。

看守所内,冷气开得极低,寒意逼人。顾瑾年蜷缩在单人监室的铁床边。

由于尚未定罪,狱警对他仍存几分忌惮,给予了特殊的“照顾”。

他盯着头顶闪烁不定的日光灯,掌心紧握的手机已被汗水浸湿,终于等到秘书传来的信息:【许小姐同意见面。】

三天后,乔杉杉踩着满地积水走进看守所。

她穿过那条漫长的走廊,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,格外清晰。

隔着冰冷的铁栏杆,顾瑾年穿着灰旧的囚服,胡须爬满了下巴,神情颓废,唯有眼中还残留着昔日凌厉的锋芒。

“许南燕,我反复思考了很久,到底是谁在背后设局。”他忽然靠近栏杆,语气压抑而愤怒,“思来想去,唯一能带来变数的,只有你。”

他沙哑的声音中夹杂着隐忍的怒意,“为什么?我对你不薄,为何你要这样对我?”

乔杉杉静静地望着他,记忆如潮水翻涌。

片刻后,她轻声问道:“你后悔吗?”

“什么?”顾瑾年皱眉,满脸不解。

“背叛、外遇、逃税、操控股价、让陈矜替罪、间接害死了‘乔杉杉’……”

她的声音微微颤抖,却努力维持镇定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“你后悔吗?”

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?”顾瑾年怒不可遏,剧烈摇晃着铁栏杆发出哐当的声响,“无论如何,我对你也算不错了吧?给你房子、珠宝,让你过上富裕的生活!”

乔杉杉的目光缓缓扫过他那张依旧英俊却已显憔悴的脸庞。这个曾受命运眷顾的男人,曾经拥有世间一切,却肆意挥霍所有善意,将爱他的人伤得体无完肤。

她沉默着从包里取出一只精致的雪花球,轻轻放在桌上。

水晶球中,一袭婚纱的女子与西装革履的男子相拥在一起,轻轻摇晃,雪片纷纷扬扬飘落。

顾瑾年瞳孔骤然收缩,呼吸变得急促:“这是……”

“你曾说过,最后一枚雪花球,要放进你的棺材里。”

乔杉杉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心惊,“现在,正是时候。”

她转身离去的那一刻,身后传来顾瑾年撕心裂肺的呼喊:“杉杉?乔杉杉!是你吗?真的是你吗!”

铁栏杆剧烈摇晃的声音震耳欲聋,但她始终没有回头,任由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脸颊。

三天后的法庭上,乔杉杉身穿素色套装,站在证人席中。

镁光灯下,她将所有证据一一陈述,声音坚定而清晰。

被告席上的顾瑾年死死盯着她,眼神中交织着震惊、愤怒与不甘。

一个月后,判决结果正式公布。

顾瑾年因多项罪名成立,被判处无期徒刑。

宣判当天,江城再次迎来一场暴雨。

乔杉杉站在机场大厅,凝视着窗外的雨幕,手机屏幕上跳出一则新闻推送:【乔氏集团正式宣告破产】。

飞机冲破云层升空的瞬间,她翻开随身携带的日记本,扉页上是大学时期顾瑾年写给她的情诗。指尖轻抚褪色的字迹,窗外云层翻滚如海。

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”

她低声呢喃,将日记本投入垃圾桶。

眼前的星辰,已经不再是昨夜的星辰。

曾经相爱的乔杉杉与顾瑾年,早已在时光与仇恨中支离破碎。

而如今的她,终于可以带着一身伤痕,走向崭新的人生。

完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