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完)超话解散后,影帝跪着求复合

发布时间:2025-07-22 03:15  浏览量:5

我和白屿辰恋爱八年,他成了影帝,我却成了全网嘲讽的“二忍”。

忍他无数次的失约,忍他和女明星的绯闻漫天飞。

直到他搂着新剧女主对我说:“没想过和你结婚。”

我解散了亲手建立的CP超话,决定退出娱乐圈陪母亲。

全网欢呼:“吸血虫终于滚了!”

记者会上他当众下跪:“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们去看日出。”

我笑了:“白屿辰,我等够了。”

1

二十岁那年,朱晚星和白屿辰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坪上,夜风带着青草和露水的微凉气息拂过脸颊,头顶是城市里难得一见的稀疏星河。

白屿辰侧过头,眼睛在夜色里亮得惊人,像盛着揉碎的星光:“晚星,等以后,我们一定要一起看遍全世界的日出。”

朱晚星的心跳漏了一拍,随即被巨大的甜蜜和憧憬填满。她重重点头,声音带着年轻特有的、毫无保留的笃定:“嗯!说好了,一个都不许落下!”

二十八岁的初秋,空气里还残留着夏末的燥热。朱晚星坐在客厅冰冷的皮沙发上,手里捏着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。照片像素不高,但足够清晰——她相恋八年的男友,新晋影帝白屿辰,正亲昵地搂着当红小花池姗姗的腰,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,姿态暧昧,背景是本市最贵的那家酒店大堂。

出轨的铁证,砸得朱晚星五脏六腑都移了位。心口那片被誓言熨帖过的地方,此刻像被硬生生撕开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
门锁“咔哒”轻响。白屿辰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高级香水味走了进来,看见她,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:“还没睡?”他随手把车钥匙丢在玄关柜上,发出清脆的撞击声,语气自然得仿佛只是出去应酬了一场。

朱晚星抬起眼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尾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。她把那张纸轻轻放在茶几上,推到他面前。

白屿辰走近,目光触及照片的瞬间,脸上的轻松笑意骤然僵住,随即化为一丝被戳破的狼狈和强装的镇定。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,没看她的眼睛:“…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那天庆功宴,姗姗喝多了,站不稳,我就扶了她一把。你也知道,现在那些狗仔,就爱捕风捉影……”

“扶了一下?”朱晚星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她指着照片上白屿辰几乎将池姗姗圈在怀里的手,“需要扶得这么紧,贴得这么近?”

白屿辰语塞,脸色沉了下来,语气也带上不耐烦:“朱晚星,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?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!你能不能别整天疑神疑鬼?我累了一天回来不是听你审问的!”他扯开领带,径直走向卧室,一副拒绝沟通的姿态。

朱晚星看着他冷漠的背影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,痛得她几乎窒息。她深深吸了一口气,那口气带着铁锈般的腥甜,艰难地冲破喉咙:“白屿辰。”

他脚步顿住,没回头。

“你还想……和我一起看一次日出吗?”这句话问出来,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。这是他们二十岁那年的约定,是她心底最后一点卑微的、不肯熄灭的火苗。

白屿辰身形似乎僵了一下,但很快,他拿出震动的手机,屏幕上跳动着“池姗姗”的名字。他几乎是立刻接通,语气是朱晚星久违的、带着宠溺的温柔:“喂?……嗯,刚到家……行,知道了,我马上过去。”他匆匆挂断,一边换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朱晚星说,语气敷衍得像打发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,“没空,下次吧。”

“下次……”朱晚星咀嚼着这两个字,忽然低低地笑了出来,笑声空洞而悲凉。她看着白屿辰拉开门,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的黑暗里。

“白屿辰。”她最后一次叫他的名字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决绝,“再见。”

门被关上。隔绝了他,也隔绝了他们之间纠缠了八年的、千疮百孔的爱情。朱晚星没有哭,她只是静静地站起身,环顾着这个承载了无数欢笑和眼泪、如今却冰冷得像个陌生旅馆的“家”。然后,她拉开衣柜,拿出一个小小的行李箱,开始沉默地、一件件地收拾自己的东西。她的动作很慢,指尖拂过那些曾经珍视的物件,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告别仪式。最后,她只带走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,一件不多,一件不少。走出家门时,她没有回头,轻轻带上了门。

“咔哒。”一声轻响,锁住了过往。

2

三天后,一辆黑色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去往机场的高架上。窗外是飞速倒退的城市剪影,钢筋水泥的森林在午后炽烈的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。

车内气氛有些凝滞。朱晚星靠在后座,闭着眼,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。三天前,她接到父亲带着哭腔的电话,母亲朱慧兰被确诊了阿尔茨海默症,中期。那个曾经精明干练、把她护在羽翼下的母亲,开始记不清回家的路,甚至会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“你是谁”。

这消息像一记重锤,砸碎了朱晚星最后强撑的平静。她连夜飞回老家,看着母亲时而茫然时而清醒的眼神,看着她对着自己叫“囡囡小时候”,巨大的恐慌和愧疚瞬间淹没了她。这些年,她在娱乐圈浮沉,为了那点可怜的曝光率和所谓的事业,为了能勉强站在光芒万丈的白屿辰身边,她到底错过了什么?

“小安,”朱晚星睁开眼,声音有些沙哑,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平静,“《长夜未央》拍完,我就不接戏了。”

副驾驶的助理小安猛地转过头,一脸震惊:“晚星姐?!你、你说什么?”

朱晚星看着窗外掠过的巨大广告牌,上面是白屿辰最新的奢侈品代言硬照。男人深邃的五官在精修下更显凌厉矜贵,眼神睥睨,是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样。她的视线在那张脸上停留了几秒,像是在看一个遥远的陌生人。

“嗯,不接了。”她收回目光,语气没什么波澜,“正好博士论文答辩也通过了,导师问我想不想回电影学院教书。我答应了。”

小安是知道朱慧兰病情的,嘴唇动了动,想说“太可惜了”,可看着朱晚星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坚定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她迟疑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问:“那……白先生那边呢?你们……”八年感情,不是儿戏。更何况白屿辰如今的身份地位,分手绝不是小事。

朱晚星微微侧过头,再次看向车窗外。巨大的广告牌已经被抛在身后,白屿辰那张英俊的脸消失了。她沉默了片刻,才淡淡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:“他的事,我亲自去说。”

这段由她青春年少时满腔孤勇开始的感情,最终,也该由她亲手画上句号。这是她给自己保留的,最后的体面。

车子驶入市区,最终停在一个高档公寓的地下车库。朱晚星推开门,走进这个曾经被她视为港湾、如今却只剩下冰冷回忆的“家”。

客厅里亮着灯。白屿辰穿着家居服,慵懒地靠在宽大的沙发里,两条长腿随意地搭在脚凳上。他正拿着手机,手指飞快地在屏幕上滑动,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,显然是在和人热聊。

听到开门声,他抬起头。看到是朱晚星,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漾开笑意,瞬间驱散了方才的漫不经心,换上一种专注的、近乎深情的温柔。

“回来了?”他放下手机,声音低沉悦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放松,像极了他们刚在一起时,他结束一天兼职回到出租屋,看到她时露出的笑容。

这熟悉的一幕,像一根细针,猝不及防地刺进朱晚星的心脏最深处。她脚步顿住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仿佛时光倒流,他还是那个为了一部小成本网剧男三号拼命争取的青涩少年,她还是那个在片场角落默默等他收工、眼睛亮晶晶的姑娘。没有影帝的光环,没有漫天飞的绯闻,没有日积月累的失望和背叛。

她定了定神,走过去,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,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。空气里有他惯用的雪松香水味,还有一丝……陌生的、甜腻的女士香水残留。朱晚星胃里一阵翻涌。

“今天怎么有空回来?”她开口,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。按照“惯例”,此刻他应该陪着那位新晋荧幕情侣、他新戏的女主角池姗姗,在各种通告和热搜上巩固他们的“江山CP”才对。这个词条,过去一个月几乎焊死在热搜榜前三。

白屿辰闷笑一声,带着点玩味的慵懒,身体朝她这边倾了倾,属于他的温热气息瞬间逼近。他伸出手,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朱晚星微凉的手指,偶尔将她的手指扣入掌心,又很快松开,像逗弄一只不听话的猫。

“怎么?不欢迎?”他语调上扬,带着刻意的调笑,“今天特意推了事,专程陪你,不好吗?”他凑得更近,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。

朱晚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,看着他眼底那片刻意营造的温柔假象,心头涌上的不是甜蜜,而是浓重的讽刺和悲哀。她张了张嘴,声音有些发涩:“白屿辰,你是不是记得今天是……”

是我们恋爱八周年的日子。所以你才推掉所有,回到这个你早已厌倦的牢笼,施舍一点虚假的温存?

然而,话没说完,白屿辰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尖锐地震动起来。屏幕亮起,赫然跳跃着“池姗姗”三个字,像一道刺目的闪电。

白屿辰几乎是条件反射地、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朱晚星的手,动作快得像甩开什么烫手的东西,反身一把抓过手机。

朱晚星剩下的话,就那么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,堵得她胸口生疼。

白屿辰接通电话,语气瞬间变得柔和耐心:“姗姗?……嗯,我在家……你说……好,别急,我马上过来处理。”他一边应着,一边站起身,抓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。

挂了电话,他才后知后觉地看向还僵坐在沙发上的朱晚星,随口问道:“你刚刚说什么?今天是什么日子?”他眉头微蹙,似乎真的在努力回想,但眼神里的敷衍和不耐烦却清晰可见。他的心思,早已飞到了那个需要他“马上过去处理”的池姗姗身边。

朱晚星舌尖尝到一片苦涩的铁锈味。她垂下眼睫,掩去眸底最后一点微弱的光,摇了摇头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没什么。”不重要了,真的。

白屿辰果然不疑有他,或者说,他根本不在意。他迅速穿好外套,长腿迈开:“既然没事,那我就先走了。姗姗那边出了点状况,剧组等着我过去协调。”他说得理所当然,仿佛为一个绯闻女友抛下相恋八年的女友,是天经地义的事。

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,没有一丝留恋。

偌大的客厅,瞬间只剩下朱晚星一个人。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雪松和那丝甜腻香水混合的味道。她维持着那个僵坐的姿势,很久很久。然后,她慢慢地、慢慢地蜷缩起身体,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。空旷的房间里,响起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,像受伤小兽的悲鸣,转瞬即逝。

她早就习惯了。习惯了他的失约,习惯了他的敷衍,习惯了他的心不在焉。答应陪她去冰岛看极光,会因为一个临时增加的“品牌活动”而无限期推迟;说好陪她过生日,订好的餐厅会因为池姗姗一句“心情不好,屿辰哥你能来陪陪我吗”而中途离席;甚至连提前一个月就买好票、计划陪她回老家带母亲去权威医院复诊的日子,也会因为他一句轻飘飘的“抱歉,剧组临时有急事,导演不让请假”而让她一个人面对母亲失落的眼神和医院冰冷的走廊……

她习惯了。像一个被不断注入苦水的容器,默默承受,告诉自己这是爱的代价。可现在,这个容器终于满了,溢出来了。那苦涩冰冷的水,淹没了她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念想。

朱晚星抬起头,脸上没有任何泪痕,只有一片死水般的平静。她拿出手机,动作有些迟缓,指尖冰凉。她登录了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微博小号——“辰星未眠”。这是八年前,她和白屿辰刚刚在一起时,她偷偷创建的。当时没人认识他们,超话里冷清得可怜。

她点开发微博的界面,指尖悬在屏幕上方,微微颤抖。许久,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下:

“佳乔CP八周年快乐。”

发送。

然后,她点进那个小小的、由她一手建立的“佳乔”情侣超话。头像还是他们二十岁时,在校园樱花树下,他搂着她的肩膀,两人笑得青涩而灿烂的合影。她看着那张照片,眼神空洞。手指最终落在了屏幕下方那个小小的齿轮图标上。

【管理超话】—【解散超话】。

系统弹出冰冷的提示框:【确定要解散“佳乔”超话吗?此操作不可逆。】

朱晚星没有任何犹豫,指尖重重落下。

【确定】。

3

#佳乔超话解散# 这个词条,以一种诡异的速度,在第二天下午空降热搜榜第五。

彼时,白屿辰正坐在《风起时》剧组的豪华休息室里,化妆师小心翼翼地给他补妆,准备下一场重头戏。经纪人林涛拿着平板快步走进来,脸色有些古怪。

“屿辰,你看这个。”他把平板递过去。

白屿辰懒洋洋地掀了下眼皮,扫了一眼热搜词条,嗤笑一声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:“这什么乱七八糟的?粉丝闹着玩吧?”他完全没意识到那个超话是谁建立的,更没想过这简单的“解散”背后意味着什么。在他眼里,这不过是粉丝间无聊的撕扯,连让他多费一秒钟心思的价值都没有。他随意地挥挥手,像拂开一粒灰尘,“别管它,让公关部盯着点别出负面就行。马上开拍了。”

林涛欲言又止,但看着白屿辰那副全然不上心的样子,又把话咽了回去。算了,一个冷门CP超话解散,也确实掀不起什么大风浪。

然而,白屿辰的粉丝——“星辰”们,却像是提前过了年。热搜词条下的评论区,瞬间被一片欢天喜地的“普天同庆”刷屏。

【啊啊啊!喜大普奔!吸血虫的专属狗皮膏药终于撕掉了!姐妹们放鞭炮!】

【早就该解散了!钟菱佳(粉丝对朱晚星的蔑称)那个糊咖,除了会吸我们哥哥的血还会干什么?八年了,哥哥带都带不动,废物!】

【解放了!哥哥终于自由了!江山CP才是王道!池姗姗小姐姐又美又飒,和哥哥配一脸!】

【江山CP?楼上姐妹带带我!求指路!】

【指路指路!江志乔(白屿辰剧中角色名)和池杉杉(剧中女主)啊!《风起时》看了没?绝美爱情!我敢赌上我十年追星生涯,他俩绝对有情况!】

【坐等官宣分手!坐等哥哥和姗姗女神官宣!钟菱佳快滚出娱乐圈!】

朱晚星用小号“辰星未眠”平静地划过这些充满恶意的狂欢。指尖冰凉。她想起八年前,她和白屿辰刚刚公开恋情时。那时两人都籍籍无名,微博互动寥寥无几,但收获的却大多是善意的调侃和祝福。“小透明互相取暖,好甜!”“要一直幸福下去啊!”那些温暖的留言,早已被岁月和流量冲刷得无影无踪。

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这个正牌女友,成了他光鲜履历上唯一的“污点”和“累赘”?是他凭借一部爆款古偶剧跃升顶流时?还是他第一次拿下影帝桂冠,发表获奖感言感谢了导演、制片、粉丝,唯独对她这个在低谷期陪他熬过无数日夜的女友只字未提时?或许更早,早在他开始默认甚至配合那些层出不穷的绯闻炒作,任由他的粉丝对她进行无休止的网络暴力,却从未在公开场合为她说过哪怕一句维护的话时?

她的微博私信,常年处于爆满状态。点开,是成千上万条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诅咒。“老女人快滚!”“吸血的蛆虫!”“你怎么还不去死?”……她以前总是不看,不争,不辩。佛系得像个假人。因为她爱他,她相信他终有一天会懂,会回头,会给她一个交代。

现在,不需要了。

她平静地关掉手机屏幕,将它扔在床头柜上。窗外,城市的霓虹闪烁,映不进她漆黑的眼底。她拉高被子,将自己彻底埋进黑暗里。很累,从骨髓深处透出来的疲惫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凌晨时分,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。沉重的脚步声带着浓重的酒气,一路晃到卧室。

朱晚星在黑暗中睁开眼。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,她看到白屿辰高大的身影走到床边,动作有些迟钝地脱掉外套,摸索着拿起床边的睡衣。在他抬起手臂的瞬间,朱晚星清晰地看到他左手手腕内侧,印着一个暗红色的、清晰的酒吧入场印章图案,在昏暗的光线下刺眼无比。

原来,他所谓的“剧组有事”,就是去酒吧寻欢作乐了。

朱晚星静静地看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。没有愤怒,没有质问,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。她只是默默地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,重新闭上了眼睛。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。

那一夜,同床异梦,中间隔着一片冰冷的、无法跨越的汪洋。

4

隔天傍晚,一场汇聚了大半个娱乐圈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顶级酒店宴会厅举行。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,衣香鬓影,觥筹交错。白屿辰难得地没有先走,等在车库朱晚星的保姆车旁。

朱晚星穿着一身简约的黑色丝绒长裙下车,素净的妆容掩不住眼底的倦色。白屿辰很自然地靠过来,带着他惯有的雪松香水味和一丝昨晚残留的酒气,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单薄的肩膀上,亲昵地蹭了蹭,声音带着点宿醉的沙哑:“累不累?”

熟悉的体温和气息包裹而来,有那么一刹那,朱晚星的身体僵硬了一下,恍惚间竟生出一种错觉,仿佛那些背叛、冷漠和伤害都未曾发生。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冰封的心湖底下,有一丝微弱的热流试图挣扎涌动。

就在这时,白屿辰口袋里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,打破了这短暂而虚假的温情。

他几乎是立刻直起身,迅速掏出手机。屏幕上,“池姗姗”三个字欢快地跳跃着。

朱晚星眼底那一丝微弱的波动瞬间熄灭,只剩下冰冷的死寂。

“喂?姗姗?”白屿辰接通电话,声音是朱晚星久违的、带着磁性的温柔,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显而易见的关切和愉悦,“……在车库了,马上上去……嗯?心情不好?谁惹我们小公主了?别哭别哭,等我上去给你出气……”

他旁若无人地聊着,一边讲电话一边自然而然地朝电梯方向走去,完全忘记了身旁还站着一个人。

朱晚星沉默地站在原地,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,听着他温柔耐心的哄劝声清晰地传来。明明他们刚刚还站在同一辆车旁,此刻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、巨大的鸿沟。晚宴入口处衣香鬓影的热闹景象在她眼中模糊成一片晃动的光斑,显得遥远而不真实。

她独自一人走进金碧辉煌的宴会厅。巨大的水晶吊灯下,人群很自然地分成泾渭分明的圈子。白屿辰像一颗耀眼的恒星,一入场就被顶流的导演、制片、当红明星们簇拥着,谈笑风生,意气风发。而朱晚星,则像一颗黯淡的卫星,默默地走向属于她那个“三线演员”的角落。

“晚星!这边!”好友唐棠的声音带着暖意传来,她穿着一身亮眼的红色礼服,快步走过来,脸上带着由衷的笑意,“恭喜恭喜!终于拿到博士学位证了!以后得叫你朱博士啦!”她给了朱晚星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这真挚的祝福像一缕微弱的暖风,吹散了朱晚星周身些许寒意。她回抱住唐棠,脸上露出一丝真心实意的笑容:“谢谢糖糖。”

唐棠松开她,挽着她的手臂走到角落的沙发区坐下,递给她一杯香槟,压低声音,带着点兴奋:“对了,明天陈导那个S级项目《长河落日》的海选,阵容超大,听说好几个影后都去试镜,你去不去碰碰运气?虽然女一估计没戏,但女二女三的角色也很出彩!”

朱晚星接过酒杯,指尖冰凉,她轻轻晃动着杯中金色的液体,看着气泡升腾又破碎,摇了摇头,语气平淡:“不了,那种级别的项目,我去凑什么热闹。”她抿了一口香槟,微涩的口感在舌尖蔓延。刚出道时,她也是怀揣着一腔热血,不管角色大小,只要有戏拍就拼命争取。可她骨子里太“硬”,不肯陪酒,不肯接受潜规则,更学不会曲意逢迎。即使演技在线,容貌出众,在这名利场摸爬滚打八年,依旧是不温不火,在“三线”的泥潭里挣扎。

唐棠看着她平静无波的脸,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,也想起了她的处境,叹了口气:“也是。你家那位现在如日中天,你佛系一点也好,乐得清闲。”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自嘲,“总比我强,至少别最后活成个笑话。”

朱晚星知道,唐棠和她那个演员老公贺佳盛的婚姻,已经走到了悬崖边。贺佳盛以前在圈里查无此人,全靠唐棠赚钱养家,前年靠着一部小成本文艺片爆冷拿了影帝,一朝翻身。人红了,心也野了。最近被拍到和年轻女模同进同出酒店的照片,闹得沸沸扬扬。

听着唐棠语气里的苦涩和自轻,朱晚星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。她放下酒杯,转过头,目光认真地看着唐棠,一字一句地说:“糖糖,你不是笑话。在这段婚姻里,你的付出,你的坚持,你的努力,都不是笑话。它们很真实,很珍贵。”

唐棠愣住了,眼圈微微发红。

朱晚星顿了顿,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,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,带来一阵刺痛,也让她接下来的话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平静:“更何况……我也没资格说你。”

唐棠猛地抬眼,眼中满是惊愕和探寻:“晚星?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她看着好友脸上那近乎悲凉的平静,心头涌起强烈的不安。

朱晚星没有回答。她只是觉得胸口闷得发慌,晚宴厅里香槟、香水、食物的混合气味让她阵阵反胃。刚才那点微弱的暖意早已被周遭浮华虚伪的空气吞噬殆尽。她突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。

“我去下洗手间。”她站起身,勉强对唐棠扯出一个笑容,转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快步走去。

穿过喧闹的人群,绕过摆放着精致甜点的长桌,朱晚星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喘口气。刚走到通往洗手间的走廊,旁边一间虚掩着门的VIP休息室里,爆发出阵阵哄笑和开香槟的“嘭”声,显得格外嘈杂。

朱晚星脚步顿住,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,拨通了白屿辰的电话。

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,背景音正是旁边休息室传来的喧闹声。白屿辰带着笑意的、微醺的声音传来,透着一种置身热闹中心的愉悦:“喂?晚星?怎么了?”

朱晚星握着手机,声音很轻,听不出情绪:“你在哪儿呢?没看到你。”

“在休息室跟几个朋友喝酒呢,陈导他们。”白屿辰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醉意,“想我了?一会儿就出去找你。”他理所当然地以为她是在依赖他。

就在这时,旁边休息室的门被里面的人拉开了一些,更大的哄笑声和说话声清晰地传了出来。朱晚星甚至能听到里面有人提到了白屿辰的名字。

她握着手机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,指尖冰凉。电话那头,白屿辰还在用那种哄小孩般的、带着点宠溺又敷衍的语气说着:“乖,知道了,今晚早点回去陪你,嗯?先挂了,这边正聊到关键呢。”

“嗯。”朱晚星应了一声,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。

电话挂断的忙音响起的同时,她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、轻轻地推在了那扇虚掩的、厚重的雕花木门上。

“吱呀——”

门开了更大的缝隙。

里面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出,瞬间淹没了她。几个男人勾肩搭背,手里举着香槟杯,正围着坐在中间单人沙发上的白屿辰起哄。白屿辰姿态放松地陷在沙发里,领口解开两颗扣子,脸上带着微醺的红晕,眼神有些迷离。

一个梳着油头、朱晚星有点眼熟的制片人拍着白屿辰的肩膀,大着舌头调侃:“我说屿辰,真没看出来啊!朱晚星平时看着那么冷冷清清一人,居然这么黏你?电话都追到这儿来了?这都八年抗战了吧?啥时候请兄弟们喝喜酒啊?”

另一个导演模样的人也笑着附和:“就是啊!人家姑娘八年青春都耗你身上了,再不结婚可说不过去了!是不是打算拿个三金影帝大满贯再办?那可得抓紧了!”

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白屿辰身上,等着他的回应,起哄声更大了。

朱晚星站在门口的光影交界处,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,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。她屏住呼吸,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、缓慢地跳动,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尖锐的疼痛。她死死地盯着沙发上的男人。

只见白屿辰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,先是愣了一下,随即胸腔震动,低低地笑了起来。那笑声越来越大,带着毫不掩饰的忍俊不禁和……嘲弄。

他端起桌上的酒杯,仰头灌了一大口,喉结滚动,然后才放下杯子,慵懒地靠在沙发背上,目光扫过周围起哄的人,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、近乎轻佻的弧度,清晰无比地吐出一句话:

“结婚?开什么国际玩笑。”

他顿了顿,像是觉得这句话还不够清楚,又漫不经心地补充了一句,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:

“我跟她?呵……从来没想过。”

5

“从来没想过。”

五个字,像五把淬了冰的钢刀,精准无比地捅进朱晚星的心脏,然后狠狠一绞。世界的声音瞬间消失了,只剩下那句轻飘飘的、带着笑意的宣判,在她脑海里无限放大、轰鸣,震得她耳膜生疼。

休息室里爆发出更响亮的哄笑声、口哨声,混杂着“还是辰哥清醒!”“玩玩而已,何必当真!”之类的附和。那些声音尖锐刺耳,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身上。

朱晚星站在门外,光影切割着她的侧脸,一半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苍白如纸,一半隐在走廊的阴影里,死寂沉沉。她扶着门框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。只有心口那个巨大的空洞,正呼呼地往里灌着穿堂风,冷得她四肢百骸都在打颤。

原来如此。

八年的倾心付出,八年的隐忍等待,八年的青春岁月……在他眼里,不过是一场“玩玩而已”。他甚至不屑于在朋友面前掩饰这份轻慢。

那些深夜等待的煎熬,那些被放鸽子的失落,那些看着他和别人名字并排出现在热搜上的刺痛,那些来自他粉丝铺天盖地的恶意……在这一刻,都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。而她自己,就是这个笑话里最可悲、最愚蠢的主角。

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猛地涌上喉头。朱晚星猛地捂住嘴,踉跄着后退一步,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她再也无法在这里多待一秒,几乎是逃也似的,转身冲进了旁边的洗手间。

冰凉的水哗哗地冲刷在脸上,刺骨的寒意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瞬。她抬起头,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、双眼红肿、狼狈不堪的女人。陌生得让她心惊。

八年。她最好的年华,她所有的热情和爱恋,都喂了狗。

镜中的女人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、坚硬,最后凝结成一片毫无波澜的寒潭。所有的痛苦、不甘、愤怒和绝望,都被这刺骨的冰水浇灭,沉入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
她拿出手机,屏幕的光映着她毫无血色的脸。没有犹豫,她直接拨通了经纪人林涛的电话。

“涛哥,”她的声音异常平静,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,“帮我发个声明。”

电话那头的林涛显然还在状况外,语气有些懵:“声明?晚星,出什么事了?需要澄清什么?”

“不是澄清。”朱晚星看着镜中自己冰冷的眼睛,一字一顿,清晰无比地吐出决定,“是我和白屿辰,分手。单方面通知他,即刻生效。声明措辞你定,意思清楚就行。另外,通知《长夜未央》剧组,我的戏份杀青后,不再参与任何后续宣传。还有,之前谈的所有剧本、综艺、商务,全部推掉。”

“什么?!”林涛的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,“晚星!你疯了?!分手?!还推掉所有工作?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你的演艺生涯……”

“我知道。”朱晚星打断他,语气斩钉截铁,不容置疑,“按我说的做。违约金,我自己付。就这样。”说完,她直接挂断了电话,顺手将白屿辰的所有联系方式——电话、微信、微博……一一拖入黑名单。动作干脆利落,没有一丝留恋。

做完这一切,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,长长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那口气吸入肺腑,带着一种破茧般的、带着血腥味的痛楚,却也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、近乎虚脱的轻松。

结束了。终于结束了。

她走出洗手间,没有再回那个喧嚣的宴会厅。她径直走向酒店大堂,晚风带着凉意吹拂着她裸露的手臂,她却不觉得冷。她拿出手机,订了一张最快飞回老家的机票。

候机大厅里,手机屏幕不断亮起,是林涛发来的信息轰炸,充满了担忧、劝说和质问。朱晚星看都没看,直接设置了消息免打扰。

她点开微博,切换回那个名为“辰星未眠”的小号。这个承载了她八年隐秘爱恋的树洞。她点开相册,里面密密麻麻存满了照片。有二十岁樱花树下的青涩相拥,有他第一次跑龙套时她在片场角落偷拍的侧影,有他深夜对剧本她递上热牛奶时抓拍的模糊侧脸,有他第一次拿奖时她在台下拼命鼓掌、眼含泪光的自拍……更多的,则是无数张日出。

山顶的,海边的,城市高楼的,乡村田野的……每一张都标注着时间和地点。那是她一个人,在无数个他失约的清晨,独自去完成的约定。她曾天真地以为,等存够一百张,或者等他拿到影帝大满贯,他就会兑现诺言,陪她去看一次真正的日出。

真是……傻得可怜。

朱晚星看着这些照片,眼神平静得像在看别人的故事。她没有任何留恋,手指滑动,选中了所有照片。

【确定删除这128张照片?删除后将无法恢复。】

【确定】。

照片瞬间消失,空荡荡的相册像一块巨大的墓碑。

接着,她点开发微博界面,手指在冰冷的屏幕上敲下最后一段话:

“辰星未眠,到此为止。日出很美,但我等够了。从今往后,朱晚星只为自己而活。再见,二十岁的朱晚星。你好,二十八岁的朱博士。”

发送。

做完这一切,她关掉手机,靠在冰冷的椅背上,闭上了眼睛。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音。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,但这一次,疲惫之下,不再是绝望的深渊,而是一片空茫的、等待着重新填满的废墟。

飞机在夜空中爬升,穿越厚重的云层。朱晚星透过狭小的舷窗,看着下方灯火璀璨的城市逐渐缩小、模糊,最终被云海彻底吞没。

再见了,白屿辰。再见了,那场做了八年的、关于爱情和日出的幻梦。

6

#朱晚星宣布分手# #朱晚星退圈# 两个爆炸性的词条,在凌晨时分,如同两枚深水炸弹,将整个娱乐圈和网络平台彻底引爆!

林涛最终还是拗不过朱晚星的决绝,用工作室官博发布了一则极其简洁、甚至称得上冰冷的声明:

【朱晚星工作室声明:经慎重考虑,朱晚星女士已于即日起,与白屿辰先生正式结束恋人关系。未来双方各自安好,不再对此事做任何回应。同时,朱晚星女士决定暂时退出娱乐圈,专注个人生活与学术发展。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关心与支持。】

没有解释,没有铺垫,没有常见的“和平分手”、“仍是朋友”之类的场面话。干脆利落得令人咋舌。

声明一出,舆论彻底炸锅!

【卧槽卧槽卧槽!真的分了?!朱晚星提的分手?!还退圈?!信息量太大我CPU干烧了!】

【天呐!八年啊!八年感情就这么没了?朱晚星够狠!】

【楼上醒醒!没看声明是‘结束恋人关系’吗?明显是忍无可忍了!白屿辰那些破事真当互联网没记忆?】

【活该!吸血虫终于滚了!普天同庆!我们哥哥独美!】

【白屿辰粉丝能不能闭嘴?没看是朱晚星甩了你家哥哥吗?还独美?被甩了很光荣?】

【退圈?专注学术?笑死,博士很了不起?混不下去了就找个借口体面退场呗!】

【就是,装什么清高!八年都扒着不放,现在装独立女性了?】

【楼上酸鸡跳脚的样子真难看!人家是正经电影学院博士!有本事你也去读一个?支持晚星姐姐!远离渣男,独美搞事业!】

网络上的血雨腥风,朱晚星一概不知。她关了手机,在飞机落地后,第一时间赶回了老家那个安静的小城。推开家门,父亲朱建国红着眼眶迎上来,母亲朱慧兰坐在沙发上,怀里抱着一个旧相册,正指着照片上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疑惑地问:“建国,这是谁家的娃娃呀?长得真俊。”

朱晚星鼻子一酸,强忍着泪意走过去,蹲在母亲面前,握住她微凉的手,轻声说:“妈,是我,我是晚星。”

朱慧兰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,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,随即又黯淡下去,只是喃喃地重复:“晚星……晚星……哦,囡囡……”

巨大的悲伤和责任感瞬间淹没了朱晚星。她紧紧抱住母亲,将脸埋在她带着淡淡皂角香气的衣襟里,声音哽咽却无比坚定:“妈,我回来了,不走了,以后我哪儿也不去了,就陪着您和爸。”

就在朱晚星在老家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,每天陪母亲做简单的认知训练,帮父亲分担家务,偶尔去拜访导师商讨入职电影学院的细节时,外面的世界却因为她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首先是白屿辰。朱晚星的声明和拉黑,像一记响亮的耳光,狠狠抽在他脸上。他最初是震怒,不敢相信那个一向温顺隐忍的朱晚星敢如此决绝地甩了他!他疯狂地打电话、发微信,得到的永远是冰冷的“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”或“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”。他冲到朱晚星租住的公寓,早已人去楼空。巨大的恐慌和一种被彻底抛弃的愤怒攫住了他。

紧接着,更猛烈的风暴袭来。一个知名娱乐八卦论坛,突然爆出一个匿名帖子,标题耸动——《实锤!影帝白屿辰出轨实锤!冷暴力逼退八年女友!时间线整理!有图有真相!》

帖子内容极其详尽,图文并茂,逻辑清晰:

* 八周年纪念日当天,白屿辰被拍到与池姗姗深夜同入某高级酒店,姿态亲密(高清动图)。

* 池姗姗多次在采访中暗示与白屿辰“关系匪浅”,白屿辰从未澄清(采访视频截图)。

* 朱晚星小号“辰星未眠”被扒出(技术分析贴链接),里面长达八年的打卡记录、独自看日出的照片(部分恢复的截图)、以及最后那条“等够了”的诀别微博,字字泣血,触目惊心!尤其是那张记录着128次独自看日出的相册删除截图,瞬间引爆了所有人的泪点和愤怒!

* 慈善晚宴当晚,有人用手机录下了休息室里白屿辰那句石破天惊的“从来没想过结婚”的音频!声音清晰无比,带着轻佻的笑意!

铁证如山!

舆论瞬间彻底反转!白屿辰从“被吸血”的受害者,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绝世渣男!池姗姗也被钉上了“知三当三”的耻辱柱!

【128次日出……我的眼泪不值钱!朱晚星这八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啊!白屿辰你没有心!】

【录音听得我拳头硬了!‘从来没想过结婚’?那你耽误人家姑娘八年?!人渣!】

【之前骂朱晚星的出来道歉!她才是真正的美强惨!被渣男PUA了八年!】

【白屿辰滚出娱乐圈!池姗姗滚出娱乐圈!】

【心疼晚星姐姐!独自美丽!渣男退散!】

白屿辰的代言、片约、综艺纷纷发出解约通知。他苦心经营多年的“深情影帝”人设一夜崩塌,口碑跌入谷底,成了人人唾弃的“世纪渣男”。巨大的压力让他焦头烂额,形象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,眼窝深陷,胡子拉碴。他把自己关在家里,一遍遍听着那段该死的录音,看着网上曝光的朱晚星小号内容,尤其是那张128次日出的截图,像一把钝刀子,反复凌迟着他的心。

原来她一直在等。原来她独自去了那么多次。原来她的失望,积累得那么深,那么重。而他,却一直视而不见,甚至肆意践踏。

前所未有的悔恨和恐慌如同毒藤,将他紧紧缠绕,几乎窒息。

7

朱晚星在老家的生活平静而充实。她屏蔽了外界所有的喧嚣,手机只用来联系家人和导师。每天清晨,她会挽着母亲朱慧兰的胳膊,在小区附近绿树成荫的小公园里散步,耐心地指着路边的花草,一遍遍告诉母亲它们的名字。午饭后,陪着母亲看一些节奏舒缓的老电视剧,或者翻看旧相册,努力唤醒她沉睡的记忆。下午,她会抽出时间备课,为即将到来的教职做准备。导师对她非常支持,发来了许多教学资料和参考书目。

小城的阳光似乎都比大城市的温暖柔和。父亲朱建国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不少,看着女儿耐心陪伴妻子的样子,眼中满是欣慰。

然而,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,就被不速之客打破了。

这天傍晚,朱晚星刚陪母亲吃完晚饭,正在厨房洗碗,门铃急促地响了起来。

父亲朱建国去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高大却极其狼狈的身影。是白屿辰。他头发凌乱,眼下乌青浓重,下巴上冒着青色的胡茬,昂贵的西装皱巴巴的,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颓废和焦虑的气息,哪里还有半分昔日影帝的光彩。

“叔叔……”白屿辰的声音嘶哑干涩,带着浓重的疲惫和恳求,“我找晚星,求您让我见见她……”

朱建国看着这个曾经被他视为准女婿、如今却害得女儿伤痕累累的男人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,堵在门口,语气生硬:“她不在!你走吧!别再来打扰她!”

“叔叔!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”白屿辰情绪激动起来,伸手想推开朱建国,“让我见见她!我就跟她说几句话!”

“说了她不在!”朱建国用力抵着门,态度坚决。

两人的争执声惊动了客厅里的朱慧兰,她有些不安地站起来:“建国……谁呀?吵什么……”

朱晚星擦干手,从厨房走出来。看到门口形容憔悴、眼神狂乱的白屿辰时,她平静的眼底没有掀起一丝波澜,只有冰冷的疏离。

“爸,让我跟他说。”她走到门口,示意父亲松开手。

朱建国不放心地看了女儿一眼,最终还是退后一步,但依旧警惕地盯着白屿辰。

门打开了一些。白屿辰看到朱晚星的瞬间,眼睛猛地亮起,像是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急切地想要上前抓住她的手:“晚星!晚星你听我说!我知道我混蛋!我该死!我……”

朱晚星后退一步,避开了他的触碰,动作干脆利落,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:“白屿辰,该说的,工作室声明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了。我们结束了。请你离开。”

她的平静和冷漠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灭了白屿辰眼中刚刚燃起的希望。他慌了,语无伦次:“不!没有结束!晚星,我爱你!我真的爱你!以前是我鬼迷心窍,是我不知道珍惜!都是池姗姗!是她勾引我!是那些狐朋狗友起哄!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!结婚!我们马上结婚好不好?明天就去领证!我发誓……”

“结婚?”朱晚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,唇角勾起一个冰冷的、讽刺的弧度,“白屿辰,你忘了你在休息室里说过什么了?‘从来没想过’?这话,是你自己亲口说的。现在跑来跟我说结婚?”她摇摇头,眼神里是彻底的失望和厌弃,“别再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了。你走吧,别让我妈受刺激。”

“晚星!我知道错了!你给我一个机会!就一次!最后一次!”白屿辰几乎是吼出来的,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,他试图强行闯进来,“你看!你看这个!”他手忙脚乱地从皱巴巴的西服内袋里掏出一个丝绒小盒子,猛地打开,一枚硕大的钻戒在楼道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,“戒指!我早就买好了!真的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……”

朱晚星的目光在那枚闪亮的钻戒上停留了不到一秒,眼神没有丝毫波动,只有更深的疲惫和漠然。她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,连同他手中那枚迟到了太久、显得格外可笑的戒指,都无比令人作呕。

“机会?”她轻声重复,声音里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苍凉,“白屿辰,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?冰岛的极光,我生日的餐厅,我妈看病的医院门口……还有那128次日出?”她抬眼,直视着他瞬间惨白的脸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“每一次失约,每一次敷衍,每一次你和别人名字并排挂在热搜上,每一次你的粉丝用最恶毒的话咒骂我……都是我在给你机会。是你自己,一次、一次、又一次地把它们踩在脚下,碾得粉碎。”
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喉头的哽塞,语气斩钉截铁:“现在,没有了。一点机会都没有了。拿着你的戒指,离开我家。否则,我报警。”

“晚星……”白屿辰还想做最后的挣扎,眼中满是血丝和哀求。

“滚!”一直沉默的朱建国再也忍不住,猛地推了白屿辰一把,怒喝道,“听见没有?我女儿让你滚!别在这儿丢人现眼!”

白屿辰被推得一个趔趄,撞在冰冷的墙壁上。他看着朱晚星决绝转身、扶着有些茫然的母亲走进客厅的背影,看着她父亲砰地一声重重关上的防盗门,那冰冷的金属撞击声如同丧钟,彻底宣告了他爱情的终结。

他颓然地滑坐在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打开的戒指盒。巨大的钻戒硌着他的掌心,像一个巨大的讽刺。楼道里感应灯熄灭,将他彻底吞没在无边的黑暗里。悔恨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着他的心脏,啃噬着他的骨髓。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,他彻底地、永远地失去了那个曾经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。

8

白屿辰的纠缠并未停止。电话打不通,他就换着陌生号码打;家门进不去,他就在小区楼下徘徊,在朱晚星带母亲散步时远远跟着,试图寻找机会。

朱晚星不胜其烦,果断换了手机号码,并联系了物业和社区。在朱建国拿着扫帚再次将蹲守在楼下的白屿辰“请”走之后,这个失魂落魄的前影帝才终于意识到,死缠烂打只会让朱晚星更加厌恶他,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,或许才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“赎罪”。

日子终于重归平静。

朱晚星正式入职电影学院,成为一名讲师。她气质沉静,学识扎实,讲课深入浅出,虽然顶着“前影帝前女友”和“退圈博士”的光环,但很快就凭借自身的魅力赢得了学生们的尊重和喜爱。她不再穿那些束缚的礼服和高跟鞋,简单的衬衫长裤,素面朝天,却有种洗尽铅华的从容和温润。

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学和照顾母亲中。陪着母亲做手工,耐心地教她认字,天气好的时候带她去郊外看花。母亲的状态时好时坏,有时能清晰地认出她,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说些她小时候的趣事;有时又变得懵懂混沌,把她当成邻居家的阿姨。但无论如何,朱晚星都温柔以待,珍惜着每一刻相处的时光。

这天,她刚下课,抱着教案走出教学楼,手机响了。是唐棠。

“晚星!”唐棠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解脱后的轻快,“判决下来了!离婚官司我赢了!贺佳盛那个王八蛋净身出户!老娘自由了!”

朱晚星由衷地为好友高兴:“太好了糖糖!恭喜你!”

“同喜同喜!”唐棠在电话那头笑,“你知道吗?我现在觉得空气都是甜的!去他妈的渣男!对了,你怎么样?伯母还好吗?”

“我妈今天状态不错,认得我,还让我给她读故事呢。”朱晚星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,暖洋洋的。

“那就好!哎对了,”唐棠话锋一转,带着点八卦和试探,“跟你说个事,你别生气啊。白屿辰……他好像真栽了。”

朱晚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语气平静无波:“他的事,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
“我知道我知道!就是觉得……有点唏嘘。”唐棠叹了口气,“听说他推掉了所有工作,把自己关在家里酗酒,暴瘦了二十斤,精神也出了问题,他经纪人急得不行,带他去看心理医生了。还有小道消息说,他好像……在打听哪里能看到最美的日出。”

朱晚星脚步微微一顿,随即又恢复了正常,语气没有丝毫起伏:“是吗。”像是在听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的故事。

“还有更绝的!”唐棠压低了声音,“那个池姗姗,之前不是还发通稿暗示自己受了情伤吗?结果被扒出来,她跟白屿辰那晚在酒店,其实是为了堵一个投资方大佬!她跟白屿辰根本屁事没有,就是互相利用炒作!白屿辰估计也是被她利用了,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吧!不过活该!谁让他自己不清不楚!”

朱晚星静静地听着,心中一片平静,没有幸灾乐祸,也没有丝毫波澜。无论白屿辰是真心出轨还是被利用,他对她的伤害都是真实存在的,不可磨灭的。他的悔恨,他的落魄,都已与她无关。

“都过去了,糖糖。”朱晚星轻声说,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,一群白鸽飞过,“我现在,很好。”

她是真的很好。像一棵经历过狂风暴雨、被连根拔起又重新扎根的树,虽然伤痕累累,却焕发出更坚韧、更沉静的生命力。

然而,树欲静而风不止。

朱晚星退圈前杀青的那部都市情感剧《长夜未央》,在经历了换角风波(顶替她的正是池姗姗,结果演技被群嘲)和一系列波折后,终于定档播出了。作为女二号,朱晚星的戏份虽然不算最多,但她精湛内敛的演技,尤其是几场情感爆发的重头戏,将一个隐忍、坚强又充满悲剧色彩的女性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,引发了观众强烈的共鸣和热议。

【朱晚星演技炸裂!吊打某资源咖女主十条街!】

【她眼里有故事!这才是演员!退圈太可惜了!】

【她演的那个角色太让人心疼了,感觉就是她自己的写照……】

【求朱老师复出!我们需要这样的好演员!】

朱晚星凭借这个角色,意外地提名了当年电视界最具分量的“金翎奖”最佳女配角。颁奖典礼定在初冬。

导师和学院领导都鼓励她去参加,认为这是对她专业能力的认可,也是对学院教学成果的展示。父亲朱建国也劝她:“去吧晚星,爸知道你不在乎那些虚名,但这毕竟是对你工作的肯定。你妈这边有我呢,你放心。”

朱晚星看着父亲殷切的眼神,又想到母亲最近状态相对稳定,最终点了点头:“好,我去。”

颁奖典礼当晚,星光熠熠。朱晚星穿着一身简约大方的烟灰色缎面长裙,长发松松挽起,只佩戴了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。没有夸张的妆容,没有前呼后拥的团队,她独自一人,安静地坐在属于提名者的位置上,气质沉静温婉,在争奇斗艳的女星中,反而有种遗世独立的清雅,吸引了无数媒体镜头的追随。

当颁奖嘉宾念出“最佳女配角——朱晚星!恭喜!”时,全场掌声雷动。聚光灯打在她身上,朱晚星有一瞬间的恍惚。她站起身,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,从容地走上领奖台。

接过那座沉甸甸的奖杯,冰凉的触感让她彻底回神。她站在话筒前,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。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,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看着她。她看到了导师欣慰的笑容,看到了同行们真诚的祝贺,也看到了……坐在角落阴影里,那个瘦削憔悴、眼神死死锁在她身上、充满了痛苦、悔恨和……卑微渴求的男人——白屿辰。

他的出现,像一个不和谐的杂音。朱晚星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,便平静地移开,仿佛只是掠过一片空气。

“谢谢。”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,清晰而平和地响彻全场,“谢谢金翎奖,谢谢《长夜未央》剧组所有同仁,谢谢我的导师和学院的支持。这座奖杯,是对我过去演员生涯的一个总结,也是对我未来教师道路的一份激励。”

她的发言简洁真诚,没有煽情,没有抱怨,只有对过往的感恩和对未来的展望。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。

颁奖典礼结束后的媒体采访环节,朱晚星被记者们团团围住。问题大多围绕着她获奖的感受、未来的教学计划以及……她与白屿辰那段轰动一时的往事。

“朱老师,恭喜获奖!这次复出拿奖,是否意味着您有重返娱乐圈的打算?”

“朱老师,您如何看待网络上对您演技的高度评价?您觉得这个奖项是对您过去八年的一种‘平反’吗?”

“朱老师,关于您和白屿辰先生的那段感情,您还有什么想说的吗?有传闻说他一直在试图挽回您……”

朱晚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,正准备开口回答,一个身影却像失控的火车,猛地冲破了保安的阻拦,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采访区的最前面!

是白屿辰!

他比之前在朱晚星家门口时更加憔悴不堪,眼窝深陷,脸颊凹陷,昂贵的西装穿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。他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因为用力,指关节泛着青白。他死死地盯着朱晚星,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疯狂和绝望。

记者们先是一愣,随即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,镜头瞬间全部转向了白屿辰!闪光灯如同密集的暴雨,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!

“晚星!晚星!”白屿辰的声音嘶哑破裂,带着哭腔,在无数镜头和话筒的包围下,他猛地双膝一软,竟在众目睽睽之下,“扑通”一声,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!

全场哗然!惊呼声四起!

“晚星!我求你!再给我一次机会!最后一次!”白屿辰跪在那里,仰着头,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仰望他唯一的神祇,泪水顺着他瘦削的脸颊滚滚而下,混合着痛苦和卑微,“我知道我罪该万死!我不求你原谅我!我只求……只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!”他颤抖着手,举起那个牛皮纸袋,声音哽咽,“你看!你看!我把所有……所有我们错过的日出……我都找回来了!我买了机票!我们去挪威看峡湾日出!去肯尼亚看草原日出!去哪里都行!只要你愿意!我们去看日出!去看遍全世界的日出!好不好?晚星……求求你……”

他泣不成声,那份曾经刻在骨子里的骄傲和矜持,在这一刻碎得干干净净。他像一个溺水的人,徒劳地抓着最后一根稻草,在所有人面前,抛弃了所有的尊严,只为乞求一个渺茫的机会。

整个采访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。所有的镜头、所有的目光,都聚焦在跪地痛哭的男人和那个静静站立、面无表情的女人身上。

朱晚星站在那里,烟灰色的长裙在聚光灯下流淌着静谧的光泽。她看着脚下那个痛哭流涕、卑微到尘埃里的男人,看着他手中那个承载着他最后希望的文件袋,看着他眼中那近乎毁灭般的悔恨和乞求。

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倒流。她看到二十岁樱花树下,少年意气风发的许诺;看到二十八岁客厅里,男人冷漠敷衍的嘴脸;看到休息室门外,那句轻佻的“从来没想过”;看到老家门口,他拿着钻戒的狼狈;看到母亲茫然的眼神;看到自己独自站在山顶、海边、高楼天台,迎着凛冽寒风等待日出的一个个孤独侧影……

128次日出。128次失望。

所有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,最终定格在眼前这张涕泪横流、写满痛苦和哀求的脸上。

没有心痛,没有快意,没有波澜。只有一片荒芜的平静,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
在无数道目光和镜头的聚焦下,在死一般的寂静中,朱晚星缓缓地、缓缓地弯下了腰。

白屿辰眼中瞬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!他以为她心软了!他以为她终于要扶起他了!

然而,朱晚星只是伸出手,却不是去扶他,而是轻轻地、却无比坚定地,推开了他递到面前的、那个装着所谓“日出”承诺的文件袋。

文件袋“啪”地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
朱晚星直起身,目光平静地掠过白屿辰瞬间惨白绝望的脸,看向那些闪烁着红点的镜头。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凝滞的空气,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释然和决绝,清晰地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:

“白屿辰。”

她叫他的名字,像在念一个陌生的符号。

“我等够了。”

“日出的约定,早就过期了。”

说完,她不再看地上那个彻底崩溃、失魂落魄的男人一眼。她微微颔首,对周围震惊的记者们示意了一下,然后转过身,抱着那座象征着告别与肯定的奖杯,踩着高跟鞋,在无数闪光灯和复杂的目光注视下,一步一步,从容而坚定地,走出了这片喧嚣的漩涡。

她的背影挺直、决绝,像一株经历过寒冬、终于迎来新生的翠竹,朝着有光的地方,头也不回地走去。把所有的过往、纠缠、痛苦和那个跪在尘埃里的男人,彻底地、永远地,留在了身后那片狼藉的黑暗之中。